第42章（1/2）

小路子办事很是利索，次日便给我送来了所需要的东西。这个猴儿精亲自送来东西过来，还不忘涎着脸跟我套近乎：“纯贵人要的这些东西，定是给皇上准备的吧？”我唾道：“你又知道了！”小路子笑着说：“这里面的龙涎香，除了皇上，还能给谁用呢？奴才亲自送过来，就是怕那起小子嘴上不把风，走漏了风声，坏了贵人的大事。”我心道这个小路子还果真是个懂事周全的，便微笑道：“你个鬼灵精的，便算你这次办了好事！回头少不了你好东西。”小路子道：“贵人赏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奴才可叨了您不少，哪里还敢要啊，只求贵人来日在皇上跟前得了脸，飞黄腾达之时，别忘了咱家就成。”对着这样一个鬼精的老油子太监，我能说什么，只得道：“行了，都知道了。你且去吧，忙你自己的去，有事，我自然找你。”小路子嬉笑着回去了。

香料萃取的法子很多，但这个时代可以用的便只有蒸馏之法，实际上，这个时候已经有通过丝绸之路进来的香水，很是昂贵，此时称之为香露。只是专给男人使用的古龙水这个时候还没有问世。

我用橙花、迷迭香、薰衣草香、柑橘香油这几样经典的古龙水配方香料，再加了少许龙涎香和麝香，熬制之后便进行蒸馏。龙涎香虽是上用香，但只加少许混在数种香料里面也难以辨出，加这两种香是因为古龙水毕竟是西方人创造，怕康熙不习惯，加上中国一直习惯使用的麝香和他的专用龙涎香，就是为着在新鲜的西方香氛中增加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更容易接受。

随着香料渐渐熬煮开来，浓郁的清新香气布满整个殿堂，慧雅深呼吸着好闻的香气，满脸迷醉的道：“好干净清新的香气！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小姐，这香料方子你从哪里来的？这般神奇！”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用羊肠皮做成的蒸汽管子引导蒸发出来的含着香料精华的水汽进入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瓶——当然这个时候它不叫玻璃，叫琉璃，是很金贵的东西。一边答道：“书上看来的呗！所以啊，慧雅，得空儿你可得多读些书才好。”

慧雅撇撇嘴，一边好奇的看着玻璃瓶中渐渐生成的一滴滴香露布满整个内壁，然后一滴滴的汇集起来，渐渐蓄满了瓶底。

“读书的事，有小姐就成，慧雅呀，只要照顾好小姐就行了！”香露随着熬煮的香料水蒸气络绎不绝的运输进玻璃瓶，也生成得越来越多，不知不觉便有了小半瓶。

慧雅摇着精致的琉璃瓶，问道：“小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龙香水？”我瞪她一眼：“是古龙水！不过现在这只是头一步工序，还没好呢。”

我看萃取的香露分量足够了，便收了火，嘱咐慧雅将琉璃瓶静置半日，待沉淀出水和香油的层次来，倒出水分，剩下的，便是粗制的古龙水了，而要精炼，则需要现代化的工艺和设备，这时候是断没有的。

得了古龙水，还要费脑筋怎么把它装进香囊里去，这得在香囊里设计一个类似现代香水座的东西，得十分小巧才行。这个倒是慧雅想的绝妙主意，用气孔琉璃珠灌进去古龙水，再用纱布层层绕了，内里的古龙水会缓缓渗出纱布，一两日后便开始散发香气，大概能维持一个月左右，一个月之后，便要再做一个“内置香水座”替换。

我们这关门闭户的做这香囊，竟不知不觉耗去了半月时光，这一日月上中宵，光华曳地，凭栏而望，天空中偶尔竟有一两处烟花盛开，才惊觉到了元宵。

忽殿外有人来，竟是乾清宫李德全。这次他却不是独自前来，我打开殿门时，看见一溜提着宫灯的小太监跟在他身后。李德全手里，也自提着一个非常精致的鎏金菱花灯。

他见我出来，微微笑着，宣道：“皇上有旨，纯贵人接旨——”

我忙同慧雅一起跪下：“臣妾接旨。”

“皇上口谕：今日元宵灯会，纯贵人尚在禁中，不能与会，便将这鎏金菱花灯赐给她罢。提了这盏灯，日后宫中行走，也不致黑暗迷了道路。”李德全宣完，笑眯眯的将宫灯递上来：“纯贵人，赶快领旨谢恩吧。”

我叩首谢恩，接过光华四射的精巧宫灯，提在手里，十分轻巧，确实很是喜爱，只是这圣旨中的意思，却没有听的明白，因此狐疑问道：“臣妾愚钝，这旨意却没听明白，还请公公解惑。”

李德全嗯道：“怎么没听明白？皇上赐你宫灯，让你提着宫中行走，那自然就是解了你的禁足了。懂了吗？”我原本就是疑惑这个意思，李德全一点明，这才敢确定下来，当下欢喜道：“懂了，多谢公公。”

“去，给纯贵人宫里挂上。”李德全挥手招呼身后跟着的八个小太监，那八个人立即提着手里的宫灯进入寿安宫，往廊下满满的挂了一排。

“这是？”我不解的问。李德全道：“这是德妃娘娘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