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Act.08（1/2）

罗德让人去查的那个照片上的女人很快就有了消息。据科技组那边的人说照片没有合成过的痕迹，应该是真的。他们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很快就知晓了这个女人的行踪。最后得出结果，照片上的女人的确如杰瑞所说，是米兰达。

“米兰达既然没有失踪，那为什么不亲自照顾杰瑞？”听罗德把话说完之后，泽田皱起眉头有点疑惑，他虽然没有做过父母，但奈奈妈妈对他有多好他也是知道的，一个母亲真的能够对着自己亲生儿子不管不顾么？

罗德沉着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似乎也想不透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我关心的重点不是她为什么不亲自照顾杰瑞，而是既然她也在巴勒莫，为什么当初我们见到杰瑞的时候是那种模样？”当时的杰瑞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饿了好几天，还被人抛弃，整个人怪怪的。就算自己的母亲没有能够照顾好自己，那其它人呢？不可能米兰达没让其它人照顾杰瑞吧？

“你的意思是说米兰达抛弃了杰瑞？”泽田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说。经过罗德这么一提醒，他想起来了，当初杰瑞是出现在大道口的垃圾桶哪儿，看起来好像还在那个地方呆了不短的时间。

罗德想了想，摇头：“应该不是。”

当初杰瑞虽然出现在垃圾桶，但并不代表他就是被抛弃的，相反他也可能是自己跑出来的，不过现在看他在提到母亲那种难过的心情，好像又不是。

“我们现在假设米兰达没有抛弃杰瑞，而假设杰瑞是自己跑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跑出来，没理由啊。”

理由？

“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没有理由。”罗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把视线落在了泽田纲吉的身上。从他的角度能够完整地看到泽田雪白的脸在初冬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的光芒。温暖的，不能触及的，遥远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黑手党的老大呢？这样的人怎么能做黑手党的老大呢？

在罗德发呆的短短几秒里，泽田已经起身从位置上走到他面前，喊他没反应，只好招招手企图把他唤醒过来。

“怎么了，泽田？”

“我自然没什么，不过你在发呆诶。”

“哦，稍微想了点事。”

罗德低着头躲开泽田望过来疑惑中略带犀利的眼神。他刚刚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会产生那样的错觉？泽田纲吉不管怎样都是泽田纲吉，现在的他再美好，也是黑手党，他们从身份上看是两个完全相悖的个体。

“你刚刚提到了理由。”泽田坐在极近的地方看着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罗德摇头，他只是合理的猜测，并没有证据，只不过这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就想扎了根似的。他多年的刑侦经验和对这件事的直觉告诉他，按照这个想法走下去应该会有不少的线索。

“注意观察米兰达和尼奥。”

他留下这句话，径直进了房间。泽田落单之后把视线一直黏在他身后，看得有些出神。罗德是个非常好的同伴，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这次因为牵扯到科洛博家族，才能把它们联系起来，也让泽田清楚的认识到这位罗德警长的能力和对工作认真的态度。

罗德对工作又非一般的热情，但懂的适度，他有着超人的破案直觉和刑侦经验，和他共事，轻松也容易，因为他能够考虑的完整有全面。

“……还好你是警察。”半晌之后，泽田才幽幽地喃出这句话。

****

杰瑞睡醒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去楼下的餐厅吃早餐，狱寺隼人就在这时候打来电话。

“十代目。”

“狱寺。”

“你走这两天我和巴吉尔看了很多科洛博交予彭格列保管的视频和资料，其中有一处重要的发现。在前年三月份彭格列举办的舞会上，尼奥和米兰达代替科洛博出席，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匪浅。”

“你们查到了什么？”泽田表情淡淡的，看起来似乎早就察觉了。

“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发现很多次尼奥在出席某些场合的当天或是隔天，米兰达就会出现，他们看起来的确有问题，然后最重要的是……”狱寺在那边说着话，突然到关键时刻就断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我们也是巧合查到的，那天你不是让我给杰瑞办理医疗卡吗？医院得了资料之后，发现他的DNA和科洛博大叔的DNA不匹配。”

“不匹配？！”泽田纲吉眉头发蹙，身体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正在侧着头和杰瑞说悄悄话的罗德抬眼诧异的看着他，听到他不自觉的复述“不匹配”三个字，神情一怔，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那你有没有查出来他和什么人是匹配的？”

“……”那边的人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呆愣了半秒，才低下声音说，“还没有。”

泽田纲吉听闻之后侧头望了一眼罗德，想起了他刚刚在楼上房间说的那句话。杰瑞和尼奥，会不会是……

“你找个办法弄到尼奥的DNA，再做一个对比。”

由于刚刚狱寺说的话，泽田仔细想了想杰瑞的眉眼，怪不得自己当初看他会觉得他长的眼熟。那个时候的他刚刚和迪诺去了科洛博的住所，在那里见过尼奥。而且说起来，科洛博和米兰达两个人眼睛都是蓝色的，偏偏生出了眼眸为绿色的杰瑞。当初自己也疑惑这件事情，但科洛博大叔给的解释是她的母亲是绿眸。

如果他的父亲是尼奥，杰瑞是绿眸就能够解释的清楚了。

挂了电话之后，泽田和罗德对上眼，然后两个人默契的迅速又各自撇开。

泽田偏开头就把视线钉在了杰瑞身上。以前对他好，是对他经历心存怜悯，而现在，在得知他不是科洛博的孩子，却极有可能是尼奥的孩子时，泽田看着杰瑞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科洛博首领作为泽田非常尊敬的长辈，对他某些思想上有着极其重要的思想，而现在，他面对着的有可能是杀死这位长辈的凶手的儿子。难言的苦闷堵在胸口，泽田匆匆吃过两口就放下了叉子。

“怎么，早餐不和你的胃口？”

“是我有点没胃口。”

罗德点点头，没再多问。

杰瑞吃着嘴里的鸡蛋，不时看看罗德，又瞄瞄泽田，他们看起来好不对劲。罗德察觉到杰瑞被两个大人的情绪影响，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怎么，不喜欢吃鸡蛋吗？如果不把盘子里的东西全部吃掉的话，我们就只能留在酒店里看电视喽！”

杰瑞立马就醒神了：“我好好吃饭。”说完立刻就把剩下的那半块鸡蛋放进嘴里狠狠嚼碎，“我把它们全部都吃掉！”

安抚好了杰瑞，罗德一只手撑着下巴挑眉笑。泽田难得看他这么邪气的一面，心头一跳，顿时觉得某处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罗德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把眼神往杰瑞身上瞄了瞄，又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好似在说：杰瑞都好好吃饭了，你不做表率可以吗？

泽田无奈，拿起叉子吃了一块面包，喝了点牛奶。他和杰瑞两个人分别坐在罗德的左右侧，两个人动作一致，叉起叉落，盘子里很快就干干净净，连杯子里的牛奶都一滴没剩。罗德很满意这个状态，微笑着点头。

泽田腹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俩是你儿子呢，一板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像父辈一样严厉呀。”

……

被说中了。

上楼之后，杰瑞告诉两个大人，他今天想去附近的几个教堂里看看。上次他们一家人来的匆忙，并没有时间去教堂，他自己也很遗憾。

****

离开米兰的最后一个地点是米兰大教堂。

前面的广场就是他们到米兰之后第一个落脚点。

三个人非常统一的穿着风衣齐刷刷的站了一排。最后还是泽田受不了被过往的人注视着，淡淡的开口：“我们还是不要站在这里了。”

“走吧。”

这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建筑。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的建筑群，仿佛给它笼上了圣光，闪烁着微芒。杰瑞仰望着面前的教堂，眼神虔诚着让人震惊。

泽田和罗德拉着中间的杰瑞，三个人走进去。身后的白鸽仿佛有所感应，齐刷刷的飞上天去。罗德率先回头，泽田跟着他往后看。

“……不赖嘛。”

“……真稀奇。”

不赖君和稀奇君牵着杰瑞的手从教堂的这头走到那头。杰瑞很高兴，手舞足蹈地对罗德讲：“你看你看，它们多漂亮！”

“你还懂这个，不简单啊。”罗德轻轻拍下他的头，“你天生就喜欢这个？”

“当然不是的，是爸爸告诉我的，他说这里有时间的痕迹。”杰瑞似乎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说话的同时声音低低的。

泽田紧了紧他的手，笑：“那我们就仔细悄悄被时间雕琢之后的教堂到底长什么样吧。”

三个人竟然就这样漫步闲谈的在教堂里面走了整整一上午。因为走了太久，中午饭的时候，杰瑞一口气吃了两个儿童套餐。看他吃得开心，两位大人的心情也轻快许多。

回酒店的时候，街道两旁在洒水，杰瑞被不知名的行人推倒在地，整件衣服上都沾满了泥浆，看起来就像迷了路的哈巴狗。

“走了，小家伙。”

杰瑞回了房间就立刻脱衣服洗澡，飞快的冲洗完之后，他裹着浴巾就出来了，没带衣服进去的小屁孩不好意思的慢慢往衣柜挪动，泽田难得腹黑一下，悄悄走到后面扯掉了他的浴巾。

小杰瑞除了父母而外第一次被人看到身子，紧张得不知道该捂哪儿。泽田偏过脑袋啊哈哈大笑！这种笑声，罗德还是第一次从泽田口中听到，惊讶的同时也顺道过来看看。

然后他看见了——

光着身子的杰瑞，尴尬的捂住自己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