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奔山海关？找死，疯了！（2/2）
神经病！
连夜去山海关？你去山海关弄啥？打仗？你没打过仗，指挥？你会指挥吗？读过几本兵书？懂鸡毛啊，不是你啥也不懂又乱指挥，能有今日大明内外交困的局面？我丢，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昏君老混蛋！
不能和新买来的花魁小妾们娱乐至死，可把朱纯臣气得不轻。
京营中竟然没有现成的3000战马！
最终，苏霁带领300锦衣卫，300太监，1500京营骑兵上路，举着火把，一溜烟向东北方向的山海关进发。
京师城门口，居然一大群人一大片灯笼，原来是内阁首辅周延儒带着全体内阁成员和朝臣，都来拦住劝谏皇帝了。
不等苏霁说话，这些人就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停停停！朕不去山海关，朕是内心郁闷，外出走走！”苏霁挡不住他们的经书咒语，头痛得厉害，改口道。
“不行，皇帝千金之躯，万般金贵，容不得有一点儿闪失，昔日武宗到处游览最后在内廷水潭中溺亡……”
武宗？
你们给我提明武宗，那可是我的偶像啊，少年帝王，热血，率性，放得开玩的花，敢和蒙古小王子拼大刀，能把豹房藏满美女珍玩！
苏霁让他们打住：“御医说，朕心情不好，可以多在夜间走走，驱赶邪魔，可以强身健体，滋阴壮阳，朕是听了御医的话才出来休养身体的，白天怕耽误京城百姓生计，不得已晚上出巡，莫非诸位爱卿都不愿意朕休养身心，多活几年?你们都希望朕赶紧完蛋？”
啊？
诅咒皇上？谁敢？
是说我们？
嘶嘶嘶。
朝臣们都傻了·。
很多人将眼睛看过去，看一个关键的目击证人。
御医。
御医简直要疯了，瞪着无辜的小眼睛张口结舌：满天神佛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又不敢戳穿皇帝的话!
那不是欺君吗？
朝臣们可当不起皇帝的责问，赶紧闭嘴。
苏霁这才带领锦衣卫，太监，京营骑兵，踏上了征程。
关宁危机能不能解除不重要，反正，吴三桂还是能够顶住的，长城防线还是有效果的，关键是，一个大国皇帝，一直在深宫之中待着不出来社会调查实践，怎么能了解事实真相？
那不是瞎指挥？
他要当马上皇帝，纵横天下，虎贲万里！
当不了明成祖朱棣，也要当桀骜不驯的明武宗，让关外部族胆战心惊。
将孙传庭留在京城大营中，是苏霁觉得，监狱这几年，孙传庭身体也不太好，对前线了解不够，就算到了关宁前线又能怎样？还不如将京城军队好好训练好积攒点儿实力，将来，无论北上防堵清军入关，还是南下中原对抗李自成和张献忠，都是前提和资本，就算一切都不可挽回，有一支能用的京营部队当保镖，可以乘坐船队逃亡江南，也是底线思维。
“到不到？”
“差远呢。”
“还有多远？”
“远着呢！”
一个京营参将告诉皇帝，京师距离山海关600里，我们这才开了一个头，别说今天晚上，就是明天中午能够到达，都是奇迹，因为我们只有单马，人可以跑，马需要休息恢复体力啊。
我丢，大意了！
苏霁还以为京师距离山海关很近，快马加鞭，几个小时就能赶到呢。
理工男呢，初中地理也学的是硬伤啊。
寒风料峭，骑兵部队跑得极为缓慢，都是怕皇帝跟不上，苏霁急了，三令五申催促加速，终于加速了。
但是晚上马步还是跑不开，路况真的很差。
王承恩和骆养性对自己真忠诚啊。照顾的无微不至，时刻派人在左右保护。
天明了。
苏霁累坏了。
马背上颠簸更加难受，有时候都担心前列腺受不了，直接毁掉了自己一生的性福。
但是，他咬牙忍着：“人马不得休息，继续赶路！”
夜间才走了40多里，一上午又奔驰了50多里，不光是苏霁骑马技术不行，身边的太监和锦衣卫骑马技术也不行，很多人累得翻白眼吐白沫，战马也汗流浃背，跑不动了。
苏霁允许休息，放马匹在路边啃草。
骆养性拿出肉干和点心，说是宫廷食品，只有皇帝可以食用。
苏霁询问了士兵，大家都是从京营带来的饮水和干粮，。
苏霁拒绝食用肉干和点心，“朕要和官兵们同甘共苦！不搞特殊化。”
苏霁觉得很正常啊，一起行动，你特殊化，大家怎么看？心理失衡，生出不满，离心离德！再说官兵一致，能激动多少士兵的心灵？
什么？
骆养性愣住了。
王承恩也愣住了。
皇帝要和官兵一样？
皇上这么体恤普通官兵？
窝巢，真是千古圣君啊！皇上啊，我们以前都看走眼了，觉得您是一个大昏君，没头没脑，啥也不懂瞎指挥，现在看来，仅仅是这一条，就胜过人间无数！
骆养性真的感动了。哽咽着跪下：“皇上龙体要紧啊，一夜又一前晌没吃没喝，就是铁打的汉子也顶不住啊。”
王承恩等大太监也极力劝说。
苏霁坚决摇头，最终，用了太监们携带的食物，可是，发现太监们，锦衣卫们携带的宫廷食物，和京营发官兵的迥然不同，京营官兵携带的都是干硬的饼子，腌菜条子，有些酱包，太监和锦衣卫的食物就讲究多了。都是宫廷食品啊。那些食品的丰美，一点儿也看不出大明朝财政紧张！
事实上，就是这时候，苏霁才意识到，京城的权贵之中有钱的财主们，宫廷太监们算一个！
他巡查了京军携带的饼子和水囊凉水，非要和一个士兵交换，感动得那个士兵痛哭流涕。
最终交换了。
那个士兵一边吃一边对天发誓，要为浩荡皇恩报答，为皇帝赴汤蹈火！
很多京营士兵都很感动，看着皇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之前是漠然，做作，礼节性，现在是热烈！
唉。
几个太监还是在心中感慨，认为皇帝脑子有毛病了，才会这样把好的交换差的。
疯了啊。
疯了才这样做。
苏霁吃完饼子，喝了冷水，突然觉得 不对劲儿：“王承恩，你们去清点一下，这边京营人数怎么这么少？”
朱纯臣已经来了，满脸羞愧：“皇上，因为鞍马劳顿，昨夜看不清楚路，有部分京营骑兵和大队走失。”
走失？
举着火把一条长龙走路还会走失？
那不是开小差逃兵吗？
苏霁要求王承恩，骆养性派人去清点。
1500京营骑兵，半夜奔波，少了一半？
苏霁将朱纯臣喊过来，和颜悦色：“京营骑兵为什么逃跑？你认真说，朕不会怪你！”
朱纯臣犹豫半天，“应该是惧怕满清军！担心到了山海关，出塞和满清军交战。”
惧怕满清军？
苏霁又喊来了几个军官，士兵，分别询问，最终的结论是，根本上是松锦大战惨败，最精锐的朝廷边军都顶不住，加上前四次满清军侵入关内所向披靡，朝廷官军已经深深恐惧，畏敌如虎，还有，京营官兵待遇太差，军饷一直拖欠，这些人觉得，自己太亏，不愿意打仗！
摆在苏霁面前的问题，又多了两个，一，如何振作官兵士气，解决恐清症的问题，二，如何提高官军待遇！
哪一个都不简单！
都需要从长计议。
苏霁只能下令，召集京营骑兵，自己训话。
言简意赅，一，鼓励和赞美这些京营骑兵，保证特殊照顾，有很强的上升空间，对了，今后的武将，将从行伍中提拔，一般不再由朝廷遴选的文官担任督师和指挥官了！
二，这一次是视察山海关，不是出关救援松山堡，不会和敌军交战，大家无需恐慌。
三，今后，皇帝会想办法，提高京营待遇！不仅要尽快出清亏欠，还要提升军饷一倍！
管理学嘛，苏霁不太懂，可是从北漂经历中知道，任何管理者的精髓都是画大饼！
抓住人心，投其所好。
果然，他刚刚讲完，京营骑兵就高呼万岁，尤其是那个换了食物的士兵，声嘶力竭。
一上午骑马才走50多里，太慢了。
下午，苏霁催促大家加快速度，到傍晚时分，行军80里。
一个大白天才走130里？拼命奔驰才这么远？
蒙元时代，哲别和木华黎远征辽东，一昼夜500里以上！
志愿军步兵奔袭，脚丫子拍，一天一夜240里！
满清铁骑兵的往来征战，也是迅捷如飞！
没有速度，明军怎么和敌军抗衡？
满清军和蒙古军婚姻捆绑，紧密结合，满清军拥有数量众多的战马，每个铁骑兵可以配备三匹到五匹战马，可以随时更换，那速度当然快了。
装备问题，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军饷都难以敷衍，何况花费巨大的骑兵装备？
半夜时分，苏霁让士兵休息，第二天拂晓，继续赶路。
第二天，部队狂奔200里，第三天接近200里，已经接近山海关，只有区区三十多里了。
但是，苏霁的队伍，已经严重缩水，不仅京营骑兵只剩下500人，就是太监300人，也失踪了50多人，锦衣卫都失踪了70人！
最典型的是京营大都督，驸马爷（崇祯长辈）成国公，名将之后的朱纯臣，居然上吐下泻，说闹肚子了，拉稀，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请求皇上赐死！
我呸，这不是装病罢工？
那好吧，皇帝同意他带着几个同样身体不舒服的返回京师去。
结果，有一百多骑兵也同时宣称身体不行，累坏了，祈求皇帝恩准回去休养。
苏霁的心里恶心坏了！
一群纨绔子弟，都什么玩意儿！
但是，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还热情洋溢地安慰朱纯臣和骑兵们，准许他们长期休息，但是，你们把马留下，自己想办法慢慢回去吧！
那些人居然喜形于色，纷纷感谢皇恩浩荡。
那些人走了。
王承恩才小声提醒皇帝，“成国公是不是装病啊？”
骆养性怒了：“皇上，这些京营骑兵要严厉惩处，也包括卑职的锦衣卫逃兵！”
苏霁何尝不想？但是，现在是收拢人心的时刻，要改变以前那种刻薄寡恩的形象，就得忍耐。
“都不容易啊，朕不忍心！”
夜间露宿，苏霁就和剩下的官兵们聊天，发现这些留下来的官兵，不是出身寒微，就是参加过辽东战事的老兵，没有一个出身富贵的。
这就是阶层性啊！
他顾不上感慨，顾不上由此 产生的一个奇妙的整顿军队的策略，因为，内心充满了悲愤。
一路上，三百多里，尽是废墟！
村庄变成了残墙断垣，人去屋空，无数庄园抛荒，好多地方，几十里地面不见一个人烟。
道路上，好多白骨和骷髅。
晚上宿营，能够看到寒风中一处处鬼火在飘忽。
太惨了！
根据老兵们的讲述，满清军和前身后金兵多次入关劫掠烧杀，还曾经占领了关内遵化永平等四个城池，在遭到明军反击以后，清军屠城以后撤退！
屠城，屠城，屠城！
苏霁的心被揪了起来。
“有朕在，大明必然复兴，边患必除，宵小们必然授首！”
士兵们被感染了，也纷纷拔剑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