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雨淅淅（1/2）

军中大帐，空气凝重的像结冰一般。

秦战高居正位，表情依旧温和：“诸位，如果对于军师刚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我知道这是一个很痛苦的选择，无论是对你们还是对我而言，但自从离开洛中那日起，我就已做好了这份觉悟，不知诸位可愿与我同往？”

“主公既愿死战，末将何惜此身！”

“主公莫念！我等愿誓死相从！”

有人浑身颤抖，有人面色苍白，但他们依然坚定选择了与秦战一起留下作为掩护其余人一同撤退的诱饵！

秦战拔剑将面前案板一劈两半，豪情万丈道：“好！今夜我等血战到底！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好！！”

“好！！”

......

众将离去后，秦战坐在椅上擦拭长剑，江寒立于一旁，双方皆是沉默不语。

“龙弟能突围吗？”许久秦战开口道。

江寒点点头：“有两百死士与狄虎相助，再有我们吸引敌方注意，他们一定能突围。”

“呼，”秦战长吐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自嘲道：“领兵出征时，徐家小姐曾说为我备一坛好酒，待我得胜归去，便一醉方休，嘿嘿，现在看来怕是喝不到了。”

江寒脸上浮出微笑：“我出征前给江执留了誊抄三百遍兵书的作业，但愿我死的消息传回后他能够继续写完吧。”

秦战拍腿大笑：“哈哈哈哈！看来你我都有很多遗憾啊。”

他笑得很洒脱，很无奈。

江寒目光掠过秦战止不住颤抖的手，悠悠叹息：“这乱世之中，谁又没有遗憾呢。”

“是啊，”秦战捂住额头：“谁没有遗憾呢......”

大帐外的日光渐渐变得昏黄，让人很容易想起往事，齐龙在军营中看着天边的夕阳，心里想的是明明朝红雨夕红晴，晚上真的会下雨吗？

天色渐暗，淅淅沥沥下起来小雨，大帐中秦战睁开了眼睛，与江寒道：

“传令！准备突围！”

军营里所有人都在准备，一切都井然有序，趁着未暗的天色齐龙在狄虎的带领下跟着一只全部换上侯军盔甲，前往探子事先探查好的地点埋伏好。

“我们在这里等待侯军支援。”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狄虎就像变了一个人，冷静，决然，犹如窥伺猎物的猛虎。

“然后偷袭他们？”齐龙察觉到了不对：“我们人太少了吧，还有大哥和军师他们呢？”

狄虎眼中浮现痛苦：“他们去攻击皇甫军与戚军，吸引敌方注意力，然后我们趁着侯军支援的时候偷偷混进去，喂！秦龙将军！冷静一点！”

被狄虎按住的齐龙微微发怔，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秦战与江寒两人选择牺牲自己前去诱敌之时，身体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冲去他们身边？

“秦龙将军，军师给我交代的任务，是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军师说的话，只要这么做，我们一定可以护送你安全回到洛中，只要回到了洛中，我们就能重新收拢实力，也不会让主公他们......白白牺牲。”

这是剧情吗？齐龙沉默，眼中无数情绪闪过，断断续续的错乱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最后浮现的画面是秦战战死，头颅被斩下挂于城墙头，江寒则被绑于旗杆上万剑穿心而死。

“这就是之后的事情吗？”

齐龙喃喃自语，身旁的狄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着急道：“秦龙将军，冷静啊！我们现在去了也起不了作用，只会让主公他们白白牺牲！”

对！齐龙有些发胀的头脑有了一丝清明，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脑海中的画面渐渐消失，那种炸裂般的愤怒让他不断深呼吸才得以平静下来。

“狄虎，你真的这样想吗？”

齐龙盯着狄虎，冷冷问道。

“我......”狄虎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是一员悍将，对于军令只知道服从，但这次的命令让他百般绞心，若是齐龙一直配合他也可以骗自己这是军令，军师一定有办法脱出困境。

但现在当齐龙问起来他才知道自己已经不能逃避了，他也是在军中多年，当即毫不犹豫放下了所有顾虑问道：“秦龙将军，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齐龙点点头：

“先照原计划进行，混进侯军之后，看我脸色行事。”

狄虎默默点头，在他心中原本因撤退有些灰暗的战意渐渐重新燃起。

.......

雨越下越大，已经到了火把都无法点起的地步，这样黑暗的雨夜里，一切都变得分外模糊。

“轰隆隆”

滚滚雷声从上空厚重的云层中传来，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平原上一切照得雪亮！